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共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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共枕

“這樣的道歉可有點沒誠意。”

也許是終於脫下軍裝, 今夜的宋星河明顯活潑了許多,他伸手把許之窈帶進懷裏,帶著些許怨念得輕咬了一口許之窈的耳朵。

許之窈捂著耳朵, 震驚地擡頭看著他,深夜的酒店門口, 沒有多少行人,但許之窈還是忍不住有些不好意思得四處看了看,而後才無奈道,“你要幹什麽?”

“留個記號。”宋星河氣道。

夜裏天寒,又飄起了雪花, 許之窈穿得多少有些單薄,兩個人在外面耽擱一會兒, 她的臉已經凍得有些僵硬了。

宋星河心裏那口酸氣還沒撒凈, 卻又不舍得許之窈挨凍,只能拽著她氣道, “走, 先找個暖和的地方再和你算賬!”

而後, 他便拽著她往酒店裏走去。

許之窈看著宋星河的背影,高高大大的擋在自己身前, 就連酒店的燈光都似乎被他遮擋了,她躲在他背後, 和在坎裏亞時一樣,被護的結結實實的。

許之窈跌跌撞撞得跟著他走進電梯,宋星河按下樓層按鈕, 而後便忍不住把她抵在墻角親吻。

他腦海中還有很多很多之前不方便做的事, 身體裏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如何占有眼前這個女人,此時他甚至等不到回到房間, 只想把她揉碎在自己的骨血裏。明明才一天不見,宋星河發現自己真的很想很想她。

許之窈環著宋星河的腰,被動接受他略顯急促的侵略,電梯停在四樓,“叮”得一聲輕響,有人上來了。

宋星河終於放開了許之窈,靜靜看著她。

他的目光簡直像是在著火,隨時都能把許之窈點燃。

許之窈被他的目光看得難受,忍不住扭頭看向別處。

電梯裏進來的是一家三口,小孩子瞧著只有三四歲的模樣,紮著小辮子,是個乖巧的小女孩,她好奇得仰頭看看宋星河,又看看許之窈,奶聲奶氣得說道:“哥哥姐姐,你們吃完蛋糕要記得擦嘴哦。”

許之窈微微一楞,擡頭看向宋星河的嘴角,果然是有一抹殘留的口紅印,聯想到自己此刻的樣子,許之窈的臉頓時紅了起來。

她下意識地擦了擦自己的嘴唇,果然抹下了一抹紅印。

女孩的媽媽尷尬地抓著她的手,“好啦囡囡別胡說話!”

女孩子懵懂地看向父母,小聲得“哦”了一聲,乖乖站到父母身邊去了。

宋星河也抹了一把嘴角,無聲地笑起來。

電梯到站,許之窈逃跑似的下去,宋星河跟著她,姿態慵懶地走到房間前,雙手抱臂,靠在墻邊看著她找房卡。

許之窈慢慢吞吞找了許久,才不好意思地回眸看著宋星河,心虛地說道,“好像房卡找不到了,要不然我們再重新開一間?”

然而宋星河並不準備正經回答,他按捺不住地把她按在墻上,再次吻得天昏地暗起來。

也不知道吻了多久,許之窈已經有些迷糊了,宋星河從她口袋裏摸出早就被她摩挲了很久的房卡,幹脆利落地打開了房門。

“你……”許之窈只來得及說一個字,就被一把拽了進去。

私密的空間裏,宋星河越發放縱起來,許之窈的包從肩膀上滑落,被宋星河隨手丟在玄關櫃上,而後她被他抱起來,有力的手臂托起許之窈的臀部,就這麽大步流星地走到床前。

這個姿勢讓她微微有些害怕和羞恥,許之窈輕哼了一聲,環住了他的脖頸。

而後她跌入柔軟的棉被裏,宋星河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,無法抑制地呼吸急促起來,只是這樣的距離,許之窈仿佛都能聽到他隆隆的心跳聲。

口紅已經被吃得差不多了,宋星河的唇上,只有潮濕的唾液微微泛紅,“給你一個小小的機會,解釋一下。”他啄著許之窈的唇,聲音嘶啞地說道。

許之窈沒想到,在經過這麽多次暈頭轉向的接吻之後,宋星河竟然還記得剛才的事。

“你和你那個燈光師?嗯?出去喝酒了?”宋星河一邊說著,一邊輕輕端詳著許之窈的臉,喉結上下翻滾。

許之窈只好解釋道,“很多人一起,只是他送我回家。”

宋星河“哦”了一聲,他俯身親了親她的眉骨,繼續追問:“他是不是對你有意思?嗯?”

剛才兩個人的對話,宋星河聽到只言片語,雖然連貫不起來,但是看大雷那惆悵的表情,他也知道,許之窈應該是婉拒了對方。他骨子裏的驕傲,並沒有把其他對手放在眼裏,直到發現許之窈又是化妝,又是噴香水的。

第一次,天之驕子也嘗到了患得患失的滋味。

許之窈心虛地避開宋星河的目光:“是有那麽一點出乎我的意料。”

她和大雷認識了很久,一直是關系不錯的朋友,但兩個人從未有過深入的交流,許之窈自覺和大雷也沒擦出過什麽火花,今天對方猝不及防的暗示,確實讓她沒有想到。

“那就姑且信你一次。”宋星河並沒有準備難為許之窈,他站起來一邊脫外套一邊陰陽怪氣地說道,“看來以後我得多請假出來,要不然連個女朋友都看不住。”

許之窈坐在床上看宋星河。

他脫掉了黑色的毛呢大衣,裏面竟只穿了一件軍綠色的襯衫,在這樣的天氣裏,他倒也不嫌冷。

宋星河感受到許之窈的目光,他一粒一粒解開自己的襯衣扣子,露出裏面精壯的上身。

他是標準的倒三角身材,寬肩窄腰,比例絕佳,肩膀上有幾道泛白的舊傷,配上宋星河看向許之窈那挑釁的目光,越發顯出一絲魅惑人心的性感。

許之窈不吭聲,抱著枕頭坐在床上。

“我洗個澡。”宋星河聲音沙啞地說道,轉身去了盥洗室。

他洗得很快,不到十分鐘就裹著浴巾從裏面濕噠噠地走出來,一邊擦頭發,一邊看向許之窈,仿佛雄孔雀開屏一般,在許之窈面前晃來晃去。

許之窈看著宋星河挺拔的身形,有些不好意思地從床上跳了起來。

“我……我也洗澡……”

宋星河擦著頭發,和她擦肩而過,無聲地笑起來。

許之窈在盥洗室裏磨嘰了足足一個多小時,才換了一身睡衣從裏面出來,彼時,宋星河正披著酒店的白色睡衣,坐在窗邊,翻她的攝影集。

此刻已是淩晨三點鐘,整座城市都陷入深重的安靜裏,宋星河看得很認真,在每一幅照片上都停留了很久很久。

那是她這兩年在非洲拍攝作品的合集,是謝彭天閑來無事幫她印刷,做宣傳用的。

他看得很專註,似乎能從每一幅作品裏讀出點什麽不一樣的東西。

想來,以宋星河的閱歷,有些照片的背景哪怕許之窈不說,他也深知背後的苦難與寓意。

剎那間,許之窈的心裏升起一絲微妙的情緒。

宋星河聽到腳步聲,擡起頭來,隨手放下攝影集,笑了笑:“洗好了?那就早點睡吧,明天帶你四處逛逛,我之前說過的,我們回來要逛街、約會、看電影。”

此刻已快到淩晨兩點,城市陷入睡夢,就連窗外,都幾乎聽不見車水馬龍的聲音。

許之窈微微楞了楞,慢慢點點頭。

他們分享同一張床。

許之窈的頭枕在宋星河的頸窩裏。

他的肌肉很結實,可放松下來的時候,也是軟的,許之窈從來沒有這樣和人同床共枕過,一時之間有些不習慣,她蜷縮在宋星河的懷裏,試探著說:“那我睡了?”

宋星河從喉嚨裏發出一聲低啞地輕笑,“睡吧,我守著你。”

這和許之窈以為的夜晚並不相同,卻反而讓她覺得更有安全感,她在宋星河溫暖的臂彎裏閉上眼睛,只覺得整個世界仿佛都安靜下來。

原來有人和自己一起的感覺,這麽溫暖。

第二天早上十點,許之窈才迷迷糊糊睜開眼睛,身邊已經空了,陽光從窗簾的縫隙裏透一點進來,窗外汽車駛過的聲音,隱約可聞。

宋星河站在窗邊低聲打電話,房間裏太安靜了,許之窈隱約能聽到電話那頭的聲音。

“好小子,翅膀硬了。昨天我就聽說你請假出來了,還以為會來看我這糟老頭子,你奶買了紅燒排骨,結果好嘛,這一宿是一點動靜都沒有。”

宋星河輕輕嘆息,“爺爺……我有點私事……”

“私事?什麽私事?你在爺爺面前能有什麽私事?”對面是個大嗓門,聲音鏗鏘有力,“你是不是談戀愛了?什麽時候帶來給我見見?”

對方咄咄逼人,宋星河丟盔棄甲,他氣道,“老頭兒,你都知道了還賣什麽關子?”

他餘光裏看到許之窈醒了。

“好了不和你說了,忙著呢,我這兩天不回去,讓奶奶別做了,哪天要去,會提前通知你們。”說完,宋星河掛斷電話,回頭看向許之窈,臉上懊惱猶如少年的神色尚未褪去。

許之窈笑起來,她支起身體,靠在床頭上坐好,笑道:“第一次發現宋連長也有這麽棘手的時刻。”

一睜開眼就是嘲諷,這女人渾身上下屬嘴最硬,宋星河心裏癢癢,他上前一步,給了許之窈一個早安熱吻,直到把兩個人都親的呼吸不穩,才終於放開了她。

“昨晚放你一馬,不要得寸進尺。”宋星河刮了一下許之窈的鼻子,伸手把她從被窩裏拉出來,“起來吃飯,我買了早餐。”

許之窈起床,兩個人一邊吃飯一邊討論今天的計劃。

“我上午要去見我的經紀人一趟,有一些合同和條款需要補簽,下午就沒什麽事了,如果你願意,可以陪我去看一下中介。”許之窈小口小口喝著豆漿,遲疑片刻才慢慢說道,“既然要回來住一陣,我想租個房子。”

宋星河擡頭看她,剎那間臉上升起一絲覆雜神色,“我買的房子恰好就在這周圍,房子不大,但很幹凈,平時只有我放假的時候,才會去住。如果你願意,可以搬過來。”

幾句話的邀請,宋星河字斟句酌,矜持地保持著距離感和許之窈選擇的餘地。

許之窈心裏閃過無數念頭,終於慢慢點點頭。

她既是為他停留,那住在一起,倒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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